夜深高咏独鸣舷

“吾平生学在师心。”

【郭京千帆】坠(上)

*背德预警!!!阴间产物预警!!!

*ooc预警,第一人称预警

*rps预警,平行时空勿上升真人

(正主太真太甜,显得搞阴间产物的我像个小丑)


  

  

  

“我主张克制不了就放任”



清醒点,郭帆,你是个科幻片导演。


我搓了搓脸,撑着早已麻木的腿站起来,踉跄几下才扶着墙站稳。宿醉后的疼痛还在纠缠我的大脑,纷杂的记忆横冲直撞,我挑挑拣拣才把眼下的情况捋了个大概。


我要么是在做梦,要么是穿越了。



虽然说出去可能会被当成是压力太大给逼疯了,或者被龚格尔一巴掌拍上来问我是没睡醒还是好几天没睡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科幻迷,我目前心理上对于此情况的接受度还算良好。


当然我也质疑过,如果是在做梦,那么究竟是之前的两部流浪地球,无数加于己身的光环荣誉亦或批评辱骂是梦,还是现在我回到这个直接改变我人生轨迹的时间点是梦。


但这些质疑目前显然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继续纠结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毫无意义。倒不如着眼当下,先搞清楚具体情况的性价比更高一点。


想明白这点,我摁开了手感颇为熟悉的旧手机——好几年前的旧款式了,科技进步实在是快。


“10 : 22”


“22”,我暗笑。对这个数字的敏感性大抵已经编码进了我的DNA双链,毕竟……唉,毕竟。


托酒精的福,我能一觉睡到太阳高挂,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锁屏上显示龚格尔给我发了十几条消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发的是什么——天降大影帝,搁谁身上不兴奋死。而且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青春烂片小导演,能把这么尊大神给请过来客串,其实真挺不可思议的。


还好京哥看好我。


我笑着准备解锁我这多年未见的旧手机,手指按到屏幕上时我却愣了一瞬。


拍摄《流浪地球2》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相当熟络,他有时候会拿我的手机查看一些工作相关的东西,那时我就已经将锁屏密码改了,我的生日加上他的生日,打散之后再组成一串新的数字。他还向我抱怨过这数字实在难记。他的声音很软,尾音上扬,扬起了我快要震破耳膜的心跳。


谁会知道,谁又能知道我的私心呢?


可是这时,我尚才与他正式地吃过一顿饭,只称得上是认识。可是这时,我的手机锁屏还属于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环。


老天让我再次站在了这个命运的转折点,我的人生自此被刻上另一个人的名字,这究竟是恩赐还是惩罚,我又怎么说的清楚。


清醒点,郭帆,你导的是科幻片,哪有什么老天不老天的。所谓命运不过是粒子碰撞下的偶然,他现在也还不是你的京哥。


我叹了口气,收拣好被放在一旁的资料——还是不熟啊,要是球二的时候,他都会直接帮忙收好的。整理好东西,拉开房门,该去见见大影帝了。


京哥。吴京。吴京老师。








我的下巴大概又在颤抖。

  

虽说之前我的确在手机里存了不少他年轻时的戏,也会时不时翻出来看看,但此刻真人乍一出现在面前,还是使得我陡然生出一股恍惚感。


比起球二上映后,现今的他更瘦一点,面部的线条要锋利些,倒流的五年淡化了眼角的细纹,笑起来的时候依然是向上扬着的。


其实也就五年而已,我和他相识相知也就五年时间,但相似的灵魂之间所诞生的吸引力完全足以弥补时间上的短暂。高度契合的三观,无与伦比的默契,让我上瘾的同时竟然也使我滋生出我们可以相伴一生的错觉。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去与他握手,他的手掌上有层茧,不薄,相接触时却不磨人。手掌握紧,带有武生特有的力量感。


其实我与他握手握得并不多,这样的礼节太过正式,在我们熟络之后就很少了。而且后来的很多活动,我们大多是一同出席,由他推着我向前走,将他所拥有的资源,人脉尽数赠予我身。那些小姑娘们总调侃我,成天感谢京哥,但他那般无私给予我的东西,我又能拿什么来报答?


难道真以身相许么?


我脑子里冒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只想指着我的鼻子笑上五分钟。但我的下巴抖了半天,也抖不出个笑容来。

郭帆啊郭帆,你在想什么呢,他已经把他能给你的全部都给了你,你还想要多少呢?


多么恶劣啊,郭帆。


手指上的金属质感在时刻绷紧我的神经,只是有些东西还是会趁我未意识到时偷偷渗过红线。再加上我那拙劣的表情管理,只能是庆幸于他在这方面实在迟钝。


还好,还好。


可是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真的迟钝吗?


大概吧。






接下来的对话与我的记忆产生重叠,他依旧是打趣我昨晚滔滔不绝两小时,在他说出他答应后的下一秒,就彻底醉倒在桌子上。


我干笑。当我谈及最满意的片段之时,脑海里闪过的仍然是这天我与他初见的这个画面,那一刻,也许就算是真爱永恒了。我深信在那时我们的灵魂产生了共振,这种共振大概也就是让我在酒精的加持下,毫无顾忌地讲述那个心血凝聚而成的世界观的根本原因。


后来他在不断延长的客串期间,我也问过他那晚在饭桌前他究竟看中了我什么,他说是真诚。


“作品是藏不住人的,创作者是干净的,那么这个作品就是干净的。”


其实客观讲,请客吃饭拉客串时,不仅醉倒后得对方买单,还得麻烦对方把自个儿送回去,就算对方丝毫不介意,这样的记忆也实在算不上美妙。但此刻被他以这样玩笑般的语气说出来,令我不免想起一个词——举重若轻。可能放在这里并不合适,但他从来都是那样一个人。


再大的困难与痛苦他也能自己默默承受下来,在拍摄球二期间那些“我受伤了,哎呀”的撒娇言语也是出于活跃剧组气氛的目的。我知道他这些年拍戏,落下了不少病根,伤痛几乎已成为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他那青紫的腿根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呼吸好像在那一刻凝滞了——并非是出于我那些见不得人的恶劣心思。当情与欲都尽数散去,余下的只是无边的愧疚与心疼,张牙舞爪地要将我撕碎。


可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天知道那一刻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将崩未崩的泪给憋回去。


还有他那句举手之劳,六千万的举手之劳。那份签好他名字的合同出现在我床头时我只想冲他大吼大叫。凭什么?我一个拍青春烂片的郭帆凭什么值得你至此?《流浪地球》这么一个别人碰都不敢碰的大项目最后能不能顺利出生都还是个巨大的未知数,那些投资商因为看不到前景而选择撤资,你就这样连人带钱砸进来。


六千万,六千万,八位数的投资被他轻飘飘一句举手之劳就带过去了。


你怎么能呢?京哥,我怎么配。





“郭导,出发去剧组吧。”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唤回了我跑远的思绪,我方才意识到我已照过去的回答与他交谈了一会儿了。


我呼吸一滞,这些年来看的科幻作品飞速从我的脑子里闪过,只是眼前他还站在这儿,容不得我多想,只好暂时搁置脑海里冒头的猜想。应了一声后与他一起向外走去。


直到深夜坐在酒店的床上,我才有空闲将上午闪过的想法翻出来。那时的我分明走神得厉害,可我的身体却自发做出了应有的反应。于是问题又回到了这是梦还是平行时空上。


这一天下来我的行为都尽可能贴近记忆里我的反应,毕竟随意更改世界线的后果我清楚得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谁也不知道一个和曾经不同的行为究竟会将故事的结局导向何方。


唉,说白了还是恐惧失去。按原来的世界线发展下去,我和他至少还能是挚友。倘若我随随便便就凭着未来的记忆对过去进行干涉,谁知道我和他会不会走散。接下来如何,只能明天再看了。或许明早一睁眼就回去了也说不定,是个梦最好。


说来奇怪,后面几年越发严重的失眠在此刻竟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闭眼没多久我就坠入了意识的深渊。










去他妈的。


我默默对着天花板比了个中指。


这熟悉的布置,我一睁眼就知道了今夕是何年——2019年的大年三十。一年中难得的放松时候,我陪妻子和孩子在老家过年。


睁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再过两小时《流浪地球》就要在院线上映。当初的此时此刻,我忐忑的心情还历历在目,紧张之余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毕竟答卷已经交出,至少目前再无从更改,是成是败其实早已成定局。何况这个凝聚了几千人四年心血的作品究竟如何,不论是我还是参与进来的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家独有的氛围按摩着我的神经,我坐在沙发上放空大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这些年来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奔波,工作充斥着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的妻子和孩子来说最缺乏的就是陪伴,与家里长辈也是聚少离多。


我无时无刻不为此感到愧疚。古有忠孝难两全,如今我面对梦想与家庭,也未能取得很好的平衡。


是我的错,我想。


但重来一回,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拍科幻电影,面对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和险阻,我依然无法给出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案,所以没什么可遗憾的。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拿起手机,做了个和过去不一样的决定。







我的妻子带着孩子在楼下放烟花,我站在窗边,低下头就能看到。春节晚会的音乐裹挟着烟花的轰鸣和孩子的笑声,争先恐后挤进我的耳朵里。旁边的木质窗台已经被我的左手手指磨出了痕迹,大概是暖气作祟,握着手机的右手渗出一层薄汗。


电视机里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穿过墙传进我的胸腔——窗外的烟花在这里轰鸣,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倒计时已数到了最后三秒,拨号声一下一下锤在我的心脏上,周遭的嘈杂好像在随之弥散,伴随着“新年快乐”的欢呼,他的声音穿过听筒震响了我的耳膜。


“喂,帆子。”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得出来心情很好。我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紧,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京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他好像回头应了一句什么,我听得不甚清楚。


我的喉咙哽住了,脑子糊成了一团,理智告诉我现在寒暄两句就该把电话挂了,这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汹涌的情绪却纠缠着要将我吞没。


有本事你就低头看看楼下,看看他们,你又对得起谁?


我就要溺亡于这样的撕扯,张着嘴像条濒死的鱼——好像有很多话要冲出我的喉咙。可窒息感顺着神经轰炸我的大脑,出口的只有无声的呼吸。


“怎么不说话了?”他一定在笑,“导儿,电影上映了……在紧张吗?”


“……唔。”


我不知道该怎样接话——这部电影的最终成绩怎样,我比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都清楚。可是这一瞬间,我好像真的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个名不见经传,在新电影上映前夕为不辜负期待而无比忐忑的小导演。


四年前的我此时此刻也同样站在窗边,对未知的未来抱着期待与担忧,但那时的我并没有打这通电话。当我再次站在这里,当我堵上一把做出与曾经不同的行为,那段微信上的文字被他用温软的嗓音重述:


“我们的答卷已经交出,要相信观众,相信他们的眼光与宽容。


要相信用真诚种下的种子会生根发芽,开出的花朵会比外面的烟花更绚烂。


三、二、一,抬头。”




木制窗台年久失修,裂纹的边缘翘起倒刺,左手抚过窗台时戒指在缝隙里卡了一瞬,木刺深深搅进我指尖的肉里。


太疼了,不然我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推杯换盏的嘈杂缠绕在他的身边,果然,百亿票房双料影帝的吸引力不可小觑。


本来我对我的酒量勉强有一个还算清晰的认知,递过来的酒我是能避则避,只是有些避不开的酒难免要下肚。那些被我推了的人转头就找上了他。开始时他还在帮我挡酒——我那两瓶啤酒的量想必是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但不一会他也分身乏术,顾不上我了。


我捏着抿了几口的酒杯站在一旁,时不时应付下向我打招呼的人,实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要是手里有烟,大概会像龚格尔以前写的剧本那样——吐出一个忧郁的烟圈。


他就站在那,站在汹涌人潮的焦点处。


或者说,他就是那个焦点。


来来往往的人都试图与他搭话,他总会笑着回应,眼角的细纹里都饱含善意。他的伤还没好,左手拄着拐杖,时不时需要变换一下站姿。

他在发光。我想,他在发光。




这时的我仅仅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借“中国第一部硬科幻电影”的东风,凝聚了幕后七千人的努力,才算是成功,但这部片子有多少不足,因资金等各方面原因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有多少,和那些真正优秀的电影还有多少差距,我清楚得很。而他,百亿票房,双料影帝,我拿什么与他并肩?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这句歌词在我脑海里想起得……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又偏偏太贴合我那时的心境,有粉丝调侃我用了四年把“假如”二字去掉了,是,在《流浪地球2》出来后随之而来的漫天赞誉为我缝补上了一些自信,我也终于敢于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


可是此刻我站在这儿,我站在这儿注视他,残留的酒精润湿他的唇角,在灯光的照射下晃得我失神。


我是喝多了吧。消化道泛上来的热度传进神经中枢,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自卑借着酒精又悄悄爬上我的脊椎。


我在坠落。


是不是这样肥沃的土壤就会从中长出贪欲的花朵,是不是不知足的原罪总会共我如影随形。


我在坠落,可我全然不想呼救。


就放纵这一次吧。他永远都不可能独属于我,那就放纵这一次,占有他这一小会儿吧。


我端着酒杯向他走去,拨开蜂拥在他周围的人群,在他人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揽住他的肩。


手掌向我的大脑传递熟悉的触感,这种触感早在后来几年的相处里深入了我的基因链。我的身形要比他大上一圈,使得他此刻像是整个人都被我揽在了怀里。记得他说过武生最最忌讳被人从身后触碰,肩颈这种能致命的部位更是从小时习武起就建立起了条件反射。可是此刻他却对我逾矩的触碰毫无反抗之意,任由我紧贴他的后背。


他会听到我的加快的心跳吗?我贪婪地汲取他脖颈间独有的香气,而我身上的酒味也沾上了他的衣襟。


他是认为我醉了才如此纵容我的逾矩吗?那我是不是还可以再放肆一点?


没等我冒出下一个念头,我就又坠入了一片黑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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